我呆在一边，看着两人你来我往的打球，偶尔还要帮忙捡球，我果然是多余的吧，一定是的。
“说吧，你有什么问题好困惑的？”徐彬彬相当直白。
“我不知道该读文还是读理！”肖晔回答也相当敷衍。
徐彬彬沉思了一下，又说道：“根据我的经验，你要么是理科不好，所以想来文科，要么是喜欢文科，但是别人都劝你学理，是哪一种？”
“额，我文理科都马马虎虎，虽然有学理的打算，但是觉得文科也不错。”
我突然灵机一动，“是因为有些朋友要读文，而你又不想分开，所以纠结的吧。”作为一个过来人，男生哪有那么多纠结，这种事情，如果没有外因，完全可以抓阄决定。
“额，大概吧。”肖晔说道。
……什么叫大概吧，遮遮掩掩的，就是我猜对了。
徐彬彬瞬间就想明白了，“其实这件事，很难说，谁也没法告诉你正确答案。”
“我就是想知道，学姐在面对分科的时候，是怎么做出的决定。”
“其实很简单，因为我对文科感兴趣，对人性感兴趣，而理科找不到我想要的答案，所以就来读文了。”徐彬彬说完，把球拍给我，让我打。
我接过球拍，可是对面根本不专心啊喂，而且还是我去捡球……
“你有理想吗？或者你怎么看文科的，是觉得文科背一下就行，还是有其他观点。”徐彬彬问道。
和乔木昕的相对圆滑不同，徐彬彬是很认真的替对方着想。如果是我，肯定会做出和乔木昕一样的行为，尽量不去干预别人的人生轨迹。因为负不起替别人做选择的责任。
肖晔认真的想了想，说道：“我的理想就是考好的大学吧，毕竟学习了这么多年，就是为了高考。至于再往后的，我没想过。
我觉得文科挺有趣的，理科和文科各自是一个世界，理科更多是聚焦在细节，计算层面，而文科更宏观，古往今来，不过寥寥数语。”
此刻，我已经坐在球台上，静静听两人的对话了，如果继续打，还要继续捡球，干脆罢工算了。
“很好，你挺适合学文的，那就来学文吧。”徐彬彬直接给出了建议。
我差点从球台上跌落下来，人生大事这么草率就决定了吗？
肖晔也很惊讶，“认…真的？！”
徐彬彬掏出枚硬币，“一元的这面就读理科，反之读文。”说罢就抛到空中，最后落在球台上转了几秒，最终停了下来。
“读理。”我解说道。
“想不想再抛一次？”徐彬彬皱眉，问道。
果然她就是在玩，真是任性的学霸。
“……想！”肖晔乖乖的说道。
徐彬彬收起硬币，“看吧，你自己心里已经有答案了，何必再来问我。”
啪、啪、啪！
我鼓起了掌声，这操作，很优秀。
只见肖晔眼中闪着金光，豁然开朗，“我明白了，谢谢学姐！”然后就屁颠屁颠的离开了。
如果用一个词来形容我此刻的表情，就是惊掉下巴！
徐彬彬白了我一眼，“很意外？”
“你太厉害了，一般人都是避免替别人做决定的，你倒好，直接给建议，也不怕他将来后悔，怨恨你！”
徐彬彬望着肖晔离开的方向，“他心里已经有答案了，我只是替他把答案说出来而已，如果换一种情况，我也只能分析利弊。比如理科就业广，文科竞争相对小之类的。”
“你是怎么看出来的？”我因为曾经也纠结过，所以能看出肖晔其实想学文，但是又有顾虑，而徐彬彬看起来不像是过来人。
徐彬彬也坐到球台上，“很简单啊，他想学文的理由一定是个女生，而在感情面前，任何人都是感性的。如果他有不得不学理的理由，就不会纠结。只有两者都可以选的时候，才会为难，而这个时候，感性一般都会战胜理性的，就算劝他学理，相信最后还是会选文的。”
“所以你就顺水推舟，替他把内心表达出来。”徐彬彬对人性的观察真是细致入微。
“是不是像福尔摩斯。”
“不光是像，简直就是福尔摩斯在世。”我竖起大拇指。
徐彬彬笑了笑，“你觉得将来他会后悔学文吗？”
“谁知道呢，后不后悔取决于将来的经历吧，起码现在是开心的。未来的事，谁也无法预料，都是走一步看一步。”
“是啊，取决于将来的经历。其实人很奇怪，一旦某个决定是因为别人而做的，在不如意的时候，就会翻旧账：‘我都为你付出了这么多，你怎么能这样！’”徐彬彬缓缓说道。
我望了她一眼，“我很好！”徐彬彬笑道。
“我知道的。”
“知道什么？”徐彬彬反问。
“你父母以前常常在家里这样吵架吧，虽然不一定出于本愿，但是为对方付出，就像修水坝，里面积蓄的道德筹码会越来越多，早晚会想要兑现的，迟或早而已。而兑现的最好方法，就是内疚！
你想到了肖晔同学如果将来后悔，他此刻的欣喜会加倍变成道德筹码，压在别人身上，‘我都为了读文了，你还想怎样？’是这样吧。
其实我不觉得肖晔会走上那么极端的地步，因为他还年轻，错不错根本不重要，有的是犯错和改正错误的机会跟时间。你想到了自己的事，自己家里面的事。”
徐彬彬深深看了我一眼，“你还真是喜欢自作聪明，不过也确实够聪明的，看到这位高一的学弟，不自觉的就想到如果付出被辜负了该怎么办，然后就像你说的，想到了刚刚的一切。”
我转头，望向天空，“傻瓜，我本来就聪明。”
“噗～你思维还真是跳跃。”
“你知道吗，距离清政府灭亡才101年，最后一任皇帝也才死了几十年，可是已经沧海桑田，感觉离我们很遥远了。所有你以为不能过去的坎，会在不经意间，就跨过去的。”我出声安慰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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