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十七年前？该不会是......”
邱珊珊看向方长生。
方长生摇头不让邱珊珊继续说下去。
神父转过身，面向方长生，致以一礼道：“地藏菩萨有请！”
话音刚落，神父身后的一具金身神像绽放出异彩，那是手握阴阳轮盘的轮回之神。
方长生知道这就是所谓的指向。
尽管轮回之神的形象与地藏菩萨不同，但在表世界的人们心目中，掌握轮回的是冥王曾经的大将——地藏菩萨。
因此这尊形象不符，却承载着轮回之名的金身神像，一样能作为地藏菩萨的载体。
其实形象也并不重要，难道地藏菩萨不穿衣服，没有那些装备，祂就不是祂了吗？
哪怕祂变换了模样，变换了性别，甚至是物种，菩萨也还是菩萨，外在的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躯壳而已。
神父退出门外，不敢打扰这场会谈。
全身绽放着耀眼金色光晕，双眸燃烧着温和的金焰的金身神像，发出了沉闷的声响。
“冥子，终于与你相见，你可准备好承接下自身的使命否？”
方长生没有立刻给予回应，而是看向四周，眉头紧锁。
地藏菩萨看出方长生内心所想，说道：“大帝不会出现的，他也无法窥视我和你的谈话。是外面信徒提供的信仰，让我的力量能够短暂的降临到表世界。”
“原来召集他们念经就是为了给你信仰之力，只是......你就不怕盟主吗？他不会不知道你的存在吧？”
“他有所忌惮，不敢。”
“也对，你是真神，既然你的力量能够降临，一旦你的本体降临，超越位面极限的力量会让表世界暴露。盟主果然害怕这点！”
“不愧是冥子，一点就通。”
邱珊珊看着说话的神像，内心不由感到害怕，向方长生凑了上去。
方长生却突然用力推开了邱珊珊，厉声呵斥道：“没看到我跟传说中的地藏菩萨在聊天吗？别来碍我事！滚！”
邱珊珊感到愕然，尽管第一时间就明白过来，方长生这是为了保护自己才这么做，但还是委屈得红了眼睛。
“冥子不必如此，我等并非冥子的敌人。”
“我当然没这么认为，你们是我的救兵对吗？
菩萨，你们是冥王的旧部，你们依然忠诚于冥王。又或者说，你们跟盟主有着深仇大恨。
身为掌握轮回的神灵，可是转世轮盘不是被盟主给打破了吗？阴间也已被摧毁。
菩萨本是阴间的神灵，因为阴间被毁，你们的权柄变得失去了意义。
掌管轮回，世间却已没有轮回，这是何等讽刺！”
地藏菩萨沉默了片刻，缓缓道：“天地分阴阳，阴阳化五行，五行生八卦。阴阳本就是世间大道，孤阴不生，独阳不长。
阴阳是对立而统一，天地万物皆有阴阳两面。
天为阳、地为阴；昼为阳、夜为阴；上为阳、下为阴；热为阳、寒为阴。
阴间是平衡阳间的另一面，轮回是二者间的平衡。
大帝破坏轮回，摧毁阴间，将整个人间化作至阳。通过燃烧人类气运，押上修真大世界的全部气数，以走向极端之举，推动修真大世界发展。
此举本就有违天和，有悖常理，必遭反噬。”
方长生眉头紧锁“别说些神神叨叨的，听不懂！给我讲人话！
盟主破坏阴间和轮回，我倒是能理解，不就是害怕家族和大势力的人控制轮回转生吗？
不然你们这些人就能仗着显赫的家世，祖祖辈辈都能回归自己的家族，生和死的界限将被打破。
死亡不再是一件让人恐惧的事情，也不再是一件平等的事情，统治者永远都是统治者，他们的统治将贯穿阴阳两界。
阶层的分裂会不断加重，底层毫无希望，造反也是早晚的事情。”
“冥子的想法就是走了极端，只考虑到事情的一方面。冥子刚刚所提到的都可以通过制度加以规范。
另外阴间和轮回的消失，让世间出现了多少因为走向极端，认为死后可以一了百了，逃避责任的人。
阴间在死后予以追罚，让人生前因畏惧而不敢作恶。世世代代的轮回，哪怕是天生恶人，也会在一次次轮回中洗涤自身，变成更好的人。
这也是我代掌轮回想要做到的事情，度化世人，让地狱成空。”
方长生没有深入思考过这个问题，他得承认自己之前想当然的认为盟主所做的决定，都是出于无私，出于对社会更好而考虑的。
可现在结合地藏菩萨的话语，方长生有了另一种想法。
盟主这样的伟人，一样有私心。
只是他的私心并不像普通人那般粗鄙，毫无深度。
他的私心是想让修真大世界按照他的构想来发展，来构建他心目中的理想社会。
摧毁阴间和轮回，是省事省心的行为。
因为不管是谁来监管阴间和轮回，那个人或势力都有可能被这股权力所腐化。
严于待人、宽于律己，这就是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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