几人坐到警察局里之后还是神色各异。
询问叶彤的是个温柔的女警，她似乎是刚从司机以及小女孩那边回来，脸上平易近人的笑容还没来得及收敛起来，就又捧着记录本坐到了叶彤面前。
叶彤自然不会给警察添什么麻烦，将自己经历的一板一眼跟这女警说了，在说到后车撞上自己的时候，女警眼皮跳了下，抬起头认真打量她：“你真的不需要去医院看看嘛？”
叶彤知道她是什么意思，她也很难解释明明车子后座都被撞成渣了，自己还是毫发无伤，思索良久，她只能给出一个折中的方案：“我身体不舒服的话，一定会第一时间告诉你们的。”
女警害怕这人活蹦乱跳是肾上腺素在作祟，还是叫了医务室的警察来简单查看了一下，发现真的没什么事，她的眼神更复杂了。
这时候和叶彤坐一辆警车回来的警察来了，长叹一口气，坐在了沙发上，脸上的表情有些不好。
“怎么，江哥？”女警看他一脸头痛，凑近轻声问，“那边问的不顺利？”
这江姓警察抬眼瞥了下叶彤，冷哼一声，也压低声音：“那男的不交代，现在咬死了说自己是追赶自己老婆，太着急了，一下没刹住车才撞上的。”
“这些不是都能查出来么？”女警皱眉，“送去检查，就能查到他有没有踩刹车，自然就知道当时他有没有打算撞死前车的被害人了。”
“……难，而且那辆车被改过，要想送去原厂检查可以，但一旦查出这男的确实有刹车的行为，那他的行为就被甩的更干净了。”江警官拿过女警的记录本，“她说的怎么样了？”
“基本上已经结束了，细节什么的都对的上。”女警抬手，指着叶彤和司机的口供，上下滑动，示意他看。
叶彤抱着自己的双肩包，轻飘飘说了一句：“既然查不出来，那就暂时把人放了呗。”
“……你耳朵还挺灵。”江警官有些诧异的抬眼，不接话，反而上下打量着叶彤，笑着岔开话题，“体格子也不错，以前练过？”
“那就不送回4S店检查，说汽车的总控因为被改过所以看不了记录，只看服务区的监控。”叶彤翘起二郎腿，拿起放在自己面前的纸杯，小口吸着女警刚才倒给她的热水，“如果因为司机师傅没有受伤而没法重判，那我来找律师告他。”
“以杀人为目的来伤人，这是刑事判定，怎么判是司法部门说了算，”江警官摇了摇头，“叶小姐，你想的太简单了。”
“是么，我看是你想的太简单了。”叶彤身子后靠，抬眼看了下这秉公执法的牌子，“我毫发无伤，被创的只有他自己家的车，还有他老婆孩子的心灵，你告诉我，这案子怎么立？哪怕是杀人未遂，也要根据受伤情况来断。”
江警官陷入沉默。
他并不想给这男人开脱，但他也很清楚叶彤说得对，如果按照现有的律法来断案，这男人最多关几个月就出去了，到时候不仅不能帮着那位女士规避风险，反而还容易让她陷入新的危险中。
“把人放出去，又有什么办法呢。”女警自嘲的笑了一下，“民事不是更轻飘飘的？”
叶彤沉吟一会儿，抬眼问女警：“能让我见一下司机师傅吗？”
这短短的一个小时相处下来，江警官也看出她并非常人，在女警愕然的眼神下率先开口同意了：“成，但是你俩只能谈十分钟，而且必须在审问室的监控下谈。”
“……好的。”叶彤知道他们的顾虑，立刻点头。
——
司机师傅眼眶红着，抱着受惊过度好不容易睡着的孩子，直到现在身体还在发抖。
打开房门的声音让她更是一哆嗦，回过神来，抬起头看向门口处，生怕是那个男人得意洋洋的笑脸。
“您好。”是今天坐自己车的那个姑娘。
哦，对，对，自己得给她点赔偿才对。
司机师傅擦了把眼泪，颤抖的手掏出手机：“姑娘，我、我给您点钱吧，实在是不好意思，你把误工费和医药费都算一算，我给你。”
“你叫什么？”叶彤在她身边坐下。
“我——我叫吴艳梅。”司机师傅看她并不提赔偿的事儿，手机僵在了半空。
“吴姐。”叶彤点了点头，压低声音，“你也应该知道，他关不了多长时间。”
“我知道，即使判定为他有杀人的意图，我和孩子——还有你都没受多大的伤，所以他关不了多久。”提到他，吴艳梅脸上有一闪而过的恨，“但哪怕是这样，我也得让他在监狱里蹲些日子。”
“吴——”叶彤看着手机上侦探所传来的消息，思索一会儿，“你和A市的吴家是什么关系？”
吴艳梅脸上闪过一抹痛苦：“他们——曾经是我的亲人。”
是那种为爱私奔，结果发现所托非良人的经典故事。
A市的吴家有些像B市赵维城那样，是个本市有名的房地产大亨世家，几十年前发展起来，积攒到现在了家底颇丰，老爷子只有一儿一女，女儿是老来女，受尽宠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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