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阿如，你来了！”沈如一出现，就被钱氏上前拉过。“阿如，萍儿不在了，我一个人又是当爹又是当娘，养育峰儿成人。还要经营绣坊，还有那么多的绣娘等着二婶发工钱呢！”
沈如不明所以，皱着眉头看向白芊芊。
“沈如，钱掌柜觉得双面绣只能在铺子里售卖，而不能在她的绣坊卖不公平；还有，她觉得二十两的绣品，她收十两少了，她还拖着未绣完的单子。”白芊芊直接说道。
沈如挣脱了钱氏拉着自己的手，看向钱氏说道：“二婶，这样不行啊！”
“阿如，可是这样不公平啊！”钱氏讪讪道：“你们不缺钱，但是我可是要靠着绣坊生活的。阿如，你就不能改一下吗？你们铺子人来得多，而且你们本来就有钱，少赚一些……不影响啊！”
这调调，沈如眉一挑，怎么跟沈萍之前的那么像啊！
“二婶，话不能这么说的，谁说我们赚的多啊，你瞧瞧我们卖的棉垫，两文钱一片呢，这也是薄利多销而已；你说苦难的话，我们白掌柜，哎，你也知道她能活着到凉州，有多不容易。再说店里的紫苏跟莲花，那都是逃难来的，都很苦啊！”
沈如感叹道：“二婶，沈萍走之前，可是把她的小私库都给你了，再有个绣坊，二婶啊，你跟沈峰，过的不错了！”
钱氏讨好的脸上有些尴尬，随即示弱道：“阿如，你别开玩笑了，可是这合约太不合理了啊，我的绣娘们都说了！”
“二婶，绣娘们一个月二两银子的工钱，绣品卖出了高价，你也不会多给她们不是吗？”沈如不留情面地说道。
钱氏脸一僵，随即脱口而出：“她们的技法是我教的啊！”
“双面绣的技法也是我教的啊！”白芊芊一旁说道，这人，怎么如此双面呢？
“这……这……”钱氏弱弱道：“阿如，我们是一家人啊，就不能通融通融？”
“二婶，开铺子做买卖的，是讲人情的地方吗？谈感情伤钱的！”沈如笑着说道，“合约就是契约，日常你们绣坊的绣品，能卖二两到三两；双面绣，不管我们铺子卖多少，给了你一半的钱，我们真的已经很仗义了。”
“不是这样的，这双面绣用到的布料，丝线，都贵啊！”钱氏解释道：“也不是所有绣娘都能绣。绣坊这边，除了我，也就两个老绣娘能绣了！”
“阿如，你如今是刺史夫人，锦衣玉食，真的不知道我们手艺人的苦的，你要是不肯让步，我……我怕是只能关了绣坊了！根本就是入不敷出啊！”
“那等手头这些单子完成了，就关了吧！”沈如平静说道，“之前就一直听说二婶绣东西绣的眼睛都不好了，正好关了铺子找别的活维持生计呗！”
“你……”钱氏无话可说了，幽怨看着沈如：“阿如啊，以前萍儿说你不好，我还劝她，原来，你是真的不讲情分啊！”
“二婶，与其在这里说这些，还是把手头的订单给完成先，再说下后面违约的事情。”
沈如笑着说着，并不打算退步。
钱氏气到了，脸上一阵红一阵白，但是还是强忍着没有发作，只幽怨看着沈如。
“阿如，你不能这样欺负人的。”
“二婶，我没有欺负你，做生意嘛，讲究这契约精神的，你要不信，上衙门谈，白纸黑字加手印，不是糊弄人的。”
沈如也是好声好气说着不留情面的话，以前帮忙那是情分，不是本分！
钱氏愤愤走了，没有捞到任何的便宜。
“沈如，看来，我是要换个绣坊了。”白芊芊烦闷道，“以前还想着你二婶总归也是京城贵妇来着，这刺绣手法也是精心教养出来的，没想到……”
“二婶啊，以前在封氏……嗯，我祖父的续弦手里，没少受气，性子也不算强硬；之前为了沈萍跟沈峰，还算硬气了些，现在……哎，不说这些，你若是想换绣坊，那就换吧，这钱我来出。”
“绣娘呢，重新找绣娘的话，水平良莠不齐，我也不知道多久能出师啊！”白芊芊苦恼道，“我这不是还要在铺子里做掌故算账收钱吗？开了绣坊，我兼顾不过来。”
“嗯，那你自己想，想出好办法了跟我说。”沈如浅笑看着白芊芊，“不过，在我二婶面前据理力争，白芊芊，你很不错了！”
“若不是你二婶，我……我直接让刘姐扭送官府了！”白芊芊说道：“嗯，我先看看，有没有绣娘，沈如，后面的院落不是空着的吗，你说后面作为绣坊，我们前面就是铺子，这样……”
白芊芊脑子转的很快啊！沈如点了点头，“你看着办就好！”
白芊芊说到做到，立马就在店门口张贴了招绣娘的告示。
沈如在铺子里多待了一会，同白芊芊盘了一下铺子里的库存。
“你看这边是不是又该去进点货了？”沈如问道。
“棉垫卖的挺快的，因为新款贵了一文钱，还是原先那个卖的好一些……”白芊芊将铺子里的棉垫售卖的情况细细同沈如说了。
沈如一直觉得自己没有看错，白芊芊的确很适合做这个掌柜。
或者说，依白芊芊昔日所受到的培养，做什么都能很出色吧！
两人正说着话，颜贞善带着侍女走进了铺子。
“哟，稀客啊，颜二小姐！”沈如抬眼，看到颜贞善，心觉来者不善，但还是开口道。
“沈如，这棉垫倒是你的铺子做的好些，我小看你了！”颜贞善话语里有些优越感。
沈如静静看着颜贞善，她就不信颜贞善专程来夸她！
“那……颜二小姐是来买棉垫的吗？不对，你现在用不上啊！”
“哼！”颜贞善只轻笑了声，带着不屑，就朝后面走了过去。
买底裤？孕期的话，还是宽松好些吧，沈如干脆自己去接待颜贞善。
“不是说你的铺子里出了一些新样式吗？我怎么看着都很一般。”颜贞善的目光所及，有些嫌弃。
新样式送去青楼了，颜贞善怎么知道？
“铺子里的确没有，颜二小姐若是为此来的，怕是要失望了！”
难不成颜贞善孕期还玩的那么花？
颜贞善转悠了一圈，嗤笑了几声，走了，让沈如有些一头雾水，不过，她看到，颜贞善盯着门口招绣娘的告示多看了几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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