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苗苗转头看向张大夫，见他满脸疲倦的模样，出声对他说：“张大夫，您回去歇着吧，这里我看着就好。”
张大夫年纪大了，晚上也睡得早，这要是晚上不早点回去睡，一天都没什么精神的。
“你一个人可以？”张大夫问。
姜苗苗点头：“没什么问题的，等这瓶水挂完估计烧就能退了。”
张大夫也就没有再坚持，叮嘱姜苗苗几句就回去。
姜苗苗就陪着张老爷子，等待输液输完。
张宝富的老娘去厨房给姜苗苗煮了一碗鸡蛋，端了进来。
“小姜大夫，给你打了一些鸡蛋，吃些填填肚子！”老太太微微一笑，“我家这老头子，真的是麻烦你了，这么晚还让你一个有身孕的在这里照顾他！”
姜苗苗眉头微挑，有些诧异地看着老太太。
她怀孕的事情周凤英还没公布出去，估计村里面除了张大夫就没人知道她怀孕的消息，这老太太眼睛这么毒辣，比大夫还要厉害？
看到她疑惑的样子，老太太就继续说，“我眼睛可没那么厉害，刚刚我瞧着你差点摔跤，下意识护着肚子，估摸着你应该是有了！”
说着，又是一脸关切询问，“看着还没显怀，几个月了？”
姜苗苗伸手抚上自己的小腹，嘴角挂着幸福的笑：“三个月了。”
“头几个月要注意些，也要好好养着。”老太太把碗往姜苗苗面前推了推，“家里也没什么好吃的，就这些鸡蛋，你也别嫌弃。”
姜苗苗本来也没准备吃鸡蛋，但是听到老太太这么说了，只能接过来吃起来。
之前她对这种打鸡蛋感觉一般，不知道这会儿是不是肚子饿了，倒是吃得挺香的。
吃过鸡蛋，老太太就陪着姜苗苗说着话。
输液还要有好一会儿，老太太坐在椅子上没一会儿就睡着了。
姜苗苗侧头看她一眼，去床上拿过一张毯子盖在她的身上。
张老爷子躺在床上一直有些迷迷糊糊的，察觉到姜苗苗拿毯子，睁开自己略有些浑浊的老眼望向她。
“我吵醒您了？”姜苗苗小声说，“奶奶睡了，我给她拿毯子盖一下。”
她在这儿老太太也不会上床去休息的，总不能一直让老太太这样睡着。
张老爷子咳嗽好几声，声音就像是破锣嗓子似的：“你别忙……活了，回去吧！”
姜苗苗听着他的声音，回头看向他，轻笑：“您这水还没挂完呢，等您挂完了我再回去。”
张老爷子费力地叹口气：“我这把……咳咳……老骨头了，已经没什么指……望了，活着一天都是折磨……”
听着他消极的话，姜苗苗手中动作一顿。
不怕病难治，就怕病人没有求生欲。
瞧老爷子这模样，很明显就已经是不想再活下去的样子。
姜苗苗给老太太盖好毯子，这才转头看向老爷子，轻声说：“您现在状态已经在不断转好了，上午见到您的时候不是挺好的？等您不烧了，感冒好了，到时候再针灸几天，身体会越来越好的，那些不好的事情可别多想，想多了不利于您的身体康复。”
老爷子又大口喘息了几声，摆了摆手，没再说什么。
姜苗苗劝说两句，见张老爷子又闭眼睡着，也不再说话。
一直等老爷子水挂完这才准备回去。
老太太听到动静也醒过来，见姜苗苗要走，赶忙去叫张宝富起身，送姜苗苗回去。
姜苗苗也没客气，毕竟这大晚上的，她一个人回去也害怕。
她一边收拾着自己的药箱，一边出声叮嘱老太太。
出门之后，她又看着老太太和张宝富，对她说：“人生病时间长了，难免会情绪低落，爷爷他现在情绪不太高，作为家里人还是要多关心关心他，避免他产生一些不太好的念头。”
张宝富轻叹一口气：“这些我们也知道的。”
姜苗苗说完就跟着张宝富一起回去。
等回到家中，这才发现周凤英还没歇着，正坐在堂屋等着她回来。
见到姜苗苗回来，她就赶紧上前来询问：“怎么去了这么久，老爷子没事了吧？”
姜苗苗一摸她的手，只感觉到手脚冰凉，不知道在这里坐了多久。
“妈，你坐这儿等多久，手脚这么冷？”姜苗苗一脸心疼地说，“宝富叔肯定会送我回来的，哪里还要你等着？”
说着，就催促周凤英回房休息。
周凤英见没事了，也就准备回房：“那我就先回房了，你也早点休息！”
姜苗苗回到房间，想着张老爷子难受的模样，翻来覆去也睡不着。
以后这样的事情只会越来越多。
见证生死也是常事，她也只能尽自己的力。
隔天早上，姜苗苗再去张宝富家中的时候，老爷子已经好了不少。
为了巩固一下，还是要继续给他输液。
不知道是不是家里人安慰过了，老爷子今天的情绪明显是高涨不少，还能跟姜苗苗笑着说两句。
见到他这样，姜苗苗也放下心来。
从张宝富家出来，姜苗苗也没回去，直接去了卫生室。
张大夫也刚好从外面走进来，见到她就询问老爷子的情况。
姜苗苗把老爷子的情况跟他说了一遍。
张大夫也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的，到这个年纪了，还要受病痛折磨，有些时候会想不开也是正常的。
“这两天多关注关注，小心治疗。”张大夫说。
姜苗苗点头。
说话间，张大夫又转头看向她，笑问，“你怎么样？”
姜苗苗想起来去通城之前张大夫说过，让她回来之后再给他看看的，就对他说：“您给我看看。”
“走吧，进去！”
两人进了诊疗室，姜苗苗把手递给张大夫。
张大夫摸着脉，许久都没有说话。
姜苗苗看着他好像有些凝重的表情，也有些紧张起来：“张大夫，是不是有什么问题？”
之前张大夫就是这副表情，却又什么都不说，让她心里惴惴不安的，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情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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