季以安沉默了几分钟:“人类所能记录到的进化史上，物种的变异也并非没有，但所有的物种变异都不会像现在这么迅猛，他们往往要经过上百年或者上千年的进化变异积累。”
季以安神情严肃:“所以叔叔，我们现在的变异是不正常的，按照现在‘珍珠’变异物质引发的种种情况来看，不止人类，其他很多的生物，很可能会就此消亡。”
贺江舟看着用小手掌用力拉着自己中指的小孩，来了兴趣，这小孩名门之后的头衔看来也不是浪得虚名。
“还有其他的分析吗？”
“就目前来看，物种变异越来越频繁，导致这样的原因，很可能是因为‘珍珠’离开固有环境后，产生自我保护意识，这种自我保护意识导致它释放的变异物质越来越多。我们要想找到‘珍珠’，也可以从各地区的变异情况来分析。”
季以安低头思索一番，“叔叔，这些受灾地区你了解多少？”
“在我来申城之前，申城附近的几个城市和申城差不多。已经处在了断水断电断通讯的状态，全城瘫痪，所有路面被植被覆盖，地基被植物根系破坏。联邦军区之前派出直升飞机前往救援，可惜这些地方有‘珍珠’释放出来的变异物质形成的特有磁场，飞机进入他们的管控区域后，全部在区域上空消失。被派去寻找失踪飞机的战机也失去了与联邦空军基地的所有联系，从事情发生到现在，机上20多名联邦空军全部处于失联状态。”
“那现在这些地区里的人怎么样了?”季以安仰头问道。
贺江舟摇摇头:“无法进去救援，已经成了孤岛。”
季以安抬头:“叔叔，咱们还能不能坐飞机找到我爸爸妈妈啊？”
贺江舟伸出大拇指，粗鲁地把小孩脸上的眼泪刮掉:“坐不了飞机还有汽车。”
“叔叔，我们能不能‘珍珠’找到，把它送回死亡之谷啊？”
“很难，实习生害怕被发现担责，回庆州的途中，把‘珍珠’故意遗落在高铁上，时隔一个多月联邦才发现他的违规操作，到现在还没有找到‘珍珠’的下落。”
“知道它长什么样，不能联邦全民寻找吗？”
贺江舟摇摇:“就怕被有心人在这上面做文章。”
季以安闻言，沉默许久，不再说话了。
他把这几天在网上看到的物种变异的消息在大脑里进行推演。
此次由“珍珠”引发的物种变异最早暴发于靠近死亡之谷的江郢，随后植株内部散发的变异物质以空气为媒介扩散到其它地区。
物种变异的最快传播途径主要沿狭窄的东西向地带展开，最开始变异失控的中心大致在北纬30°-50°区域。
实习生把珍珠带出死亡之谷的一个月后，和它们相隔甚远的申城也无法避免被变异物质传播，申城全部沦陷。
“叔叔，按照现在的变异物质的传播速度，距离全联邦沦陷也就十天左右时间了。”季以安小脸皱成一团，满脸忧愁。
贺江舟点点头，上级给的推测时间，基本也是这个。
“叔叔，我累了。”季以安小跑着跟着贺江舟走了半个小时后，腿都抬不起来了。
贺江舟把小孩单手抱起来，让他搂着自己脖子坐在手臂上，右手继续握紧手里的手枪。
季以安跑了这么久，此时也耗光了所有能量，趴着贺江舟肩膀上睡着了。
迷迷糊糊间，季以安感觉到了寒冷。现在是炎炎夏日，平时睡觉还要开空调，怎么现在反而觉得冷了。
他困得不想睁开眼，只是小嘴撅着，委委屈屈嘟嘟囔囔的小声说道:“冷，要盖被子。”
贺江舟停下脚步，刚才一直抱着小孩往机场方向走，全身热气腾腾的不觉得冷。
现在停下来，能明显感觉到迎面刮来的风是冷的。
七八月份正是申城最热的季节，温度下降这么快，只有一个解释，“珍珠”造成的低温天气开始出现了。
贺江舟没再多耽搁，把外面作战服的拉链拉开，小孩塞进了怀里，也不着急往军区方向走了，
变道朝不远处的一间早餐店走去。
路上碰到零星几个路人，他们身上只穿着短袖，背着行李，搓着冷出鸡皮疙瘩的手臂:“还让不让人活了，温度下降这么快，又要回去拿衣服？”
另外一个人催促着:“冷也忍着，咱们赶紧出城，离开这鬼地方才是最重要的。现在回去拿衣服，到时想再离开就难了。”
两人抱怨着，脚下加快了步伐。
贺江舟走进早餐店，店里空无一人。
反手把卷闸门拉了下来，按亮了店里的电灯，灯火通明。
季以安在他怀里睡得并不安稳，摇摇晃晃间清醒了，搂着贺江舟的脖子，扒拉着外套拉链，探出一个小脑袋。
贺江舟看见小孩醒了，提溜着他的胳膊，把人从自己怀里提了出来。
季以安离开温暖的怀抱，打了个喷嚏，不明所以的看着贺江舟。
贺江舟指了指店里钉在墙上的室内气温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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