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上行反而不懂他说这话的意思，他忽然伸手在上考的肩膀上拍了一下：“长大了的意思是，你已经变得和正常人一样了。上考，能看见你变得这么好，是我最开心的事。”
陆上考的眼里，有亮光闪了两下。
“上考，在这个世界上，有两个人对我来说是最重要的。一个是你，一个是程欢言。你们两个，我不能失去任何一个。”
“以前的你，只是一个不知世事的小孩，那时我和程欢言就说过，我们会一直带着你住在这个家里，我们会将你当成自己的孩子一般养，就算是照顾你一辈子都没关系。现在的你长大了，你还要学很多，以你的聪明程度，将来前途不可限量。你可以到我们公司里去工作，也可以继续画画，还可以做其他你想做的事……”
“上次的事故，也算是因祸得福。”
陆上行说了这么多，顿了一下之后，继续说下去：“以后，我和程欢言都不会再跟着你。你已经长大了，你是个男子汉，男人就得为自己做的事负责。不只是现在，包括你以后漫长的人生岁月里，你都是个男人，都得为自己的事负责。懂吗？”
即便是带有一丝说教的意味，这次陆上行的话音却比较柔和。
从小到大，陆上考听得最多的说教不是出自于父母，而是出于眼前的这个兄长。也许是父母知道以前的他心智不全，便全以溺爱对待。兄长却多少有些用平等的态度对他，才会教他。
所谓言传身教，陆上考也是从哥哥这里学得多。
陆上考默了好一阵儿，点了一下头。
陆上行再次拍了一下他的肩，站起来，转身走了出去。他说过不再守着他，不再将他当一个孩子对待。
陆上考看着他从门口消失的背影，眨了眨眼，再将目光收回来。
想起刚才兄长说的话，“在这个世界上，有两个人对我来说是最重要的。一个是你，一个是程欢言。你们两个，我不能失去任何一个。”
他相信哥哥对他的爱有多深，所以，他也不会去伤害他哥。
想到这里，陆上考的唇边忽然泛起一丝笑意，含着无奈、忧伤、酸楚和一些那就这样吧的意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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陆上考尽力地控制着自己。程欢言回来之后，用餐时，他能见到她。只是他努力地收摄着自己的心神，装作什么事都没有。
有时候，他甚至能朝她用那种毫无内在意义的笑容笑一下。
但是当这个笑容熄灭之后，他能觉出心底像吃了一口中药一般的苦涩。
每一个晚上，他似乎都能听见哥哥和女孩进了他们房间，关上门时的那个声音。——这个声音对他有一种无法言说的折磨，每次他都会紧紧地攥紧手掌。不管有没有穿鞋，他的脚趾都会死死地抓着地面。身上的肌肉敢紧张着，像是要防御什么。
有时他也想过将心中那种感情生生地抹杀掉。但这个方法不但毫不凑效，反而适得其反。
他总是在梦里梦见自己变成了哥哥，和程欢言在一起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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