亲完之后，程欢言就完全醒了。
她竟然有一种全身浸出一层冷汗的感觉。
按理说她跟陆上行确实很熟了，以他们这么熟的程度，换作其他男女，那……嗯嗯……谁都懂的。但陆上行这人的性格实在是太过反复无常让人不知道怎么办才好，谁知道此刻他情意绵绵，下一刻会不会就满脸乌云？
而且，欢言又恰恰想起了白天他在费炎的办公室里是怎么折磨她的，她倏然一惊，赶快跳了下来。
陆上行刚刚才感受到她亲到脸上时的那种温柔亲腻，又见她忽然转变成受到惊吓的鹿子一般的表情，心里就不爽了。这女人什么意思？而他心里的不爽又会全然反应到面部。
程欢言果然见他脸色不好起来，明明刚才还很温柔的样子啊。
她转眼打量周遭的情景。——呃，这里太奇怪了，为什么是在一个浴室里？
陆上行把她带到这里来做什么？女孩不免觉得心惊肉跳，又转头看向男子。
陆上行沉黑的眼眸盯着她，话声里没有丝毫的温和：“晚上了你不要睡觉吗？睡觉前不要洗澡吗？”
这逻辑听起来没毛病，程欢言没有反驳，只憨憨地“哦”了一声。
陆上行实在不忍心再吼她，在墙上将水打开，宽大的方形花洒里喷下热水。
再回过头来，只见女孩还是憨憨地站在那里，真没见过这么拘谨的人。陆上行平时见过的女人，大多都是蹬着高跟鞋，自信满满的样子，没一个像她的。
陆上行本来不忍心再吼她，可是看见她站在那里不动，又忍不住了：“你不洗吗？”
“我……”程欢言在室内脸更是粉得比樱花还柔软，嗫嚅着，“洗，洗……”
陆上行又不解了，她就只是站在那里不动。“那你怎么不脱衣服？”
程欢言忽然抬头看了他一下，她对这个男人也实在没办法了，人家洗澡他这么凶巴巴地站在这里是几个意思？要旁观吗？这样想着，脸庞又烧了起来。唔，他的意思是不是……不走，要和她一起洗澡？
心里五只爪子在挠，挠得她脑子乱成了一团怎么也理不清的线。如果他要和她一起洗的话，……那也好吧，反正……终究会走到那一步的。
于是，女孩的手摸到了自己的上衣下摆，脱脱脱脱……还是不脱，等他先脱？
唔。
好困难的事啊。
陆上行简直被她这扭捏的样子气到又要发飙，然而看见她就在面前将短款针织衫的下摆撩起，露出光滑美好的小腹上部，男人忽然就转过了身去，好像被什么刺了一下。
他走到一个与墙面平齐的衣橱边，打开门，指了一下里面，也不看程欢言，只是说：“这里面有家居服……”
然后，似乎艰难地吞了一口口水，拉开一个抽屉，拿了一件东西就出去了。
留下还撩着自己衣服的程欢言，干巴巴地站在那里，满脑子洗过热水澡后浴室里那种氤氲的雾气。
那男人为什么又直冲冲地出去了？他又不想跟自己一起洗澡了？
唉，太难拿捏他的意思了。
欢言摇了一下头，终于把自己脱光，站到了热水下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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