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渊费了好大的劲儿，才对太医说出一句话：“有劳太医了，琴儿，你替我送送太医。”
“是，父亲。”韵琴快速地送太医出门。
李渊又对自己的两个儿子说道：“建成，世民，你们先出去吧，我想陪陪你们的母亲。”
“是。”
房间里只剩下了李渊和窦氏。
“是我身体不争气，你不要怪太医。”窦氏的声音轻飘飘的，但她看向李渊的眼神却是饱含深情的。
“我知道，太医和琴儿都尽力了，夫人，我想在你剩下的时间里，好好地陪陪你。”李渊握着妻子的手，声音无比的温柔。
虽然窦氏没有多少力气，但此刻的她却是无比的幸福。
“老爷，虽然时隔多年，我依然记得当初你用两支箭射中了孔雀的两只眼睛的时刻，那个时候的你真是英俊潇洒，箭术非凡啊。”窦氏陷入了对过往的回忆中，眸中带着几分甜蜜。
“那我现在呢？”李渊虽然知道妻子随时都有可能离自己而去，可他还是不忍心破坏她回忆，他喜欢看他笑，喜欢看她足智多谋的样子，就好像一直以来她给他出谋划策一样。
“你现在也英武不凡啊，只是更加睿智成熟而已，”窦氏的语气顿了顿，在她的眼里，自己的夫君永远是最优秀的，“相公，你永远都是最好的。”
自从李渊和窦氏成亲之后，窦氏只叫了李渊一次相公，就是在他们成亲的当天晚上，从那以后她再也没有喊过李渊相公。
窦氏知道自己时日无多，她只想再喊他一次相公，只想再重温一下一下他们当日的美好。
“夫人，哦，不，娘子。”李渊的喊这一声“娘子”的时候，声音已经哽咽。
这一刻，他们俩仿佛回到了年轻的时候，回到了他们初遇的时候。
年轻的窦氏知书达理，她是北周神武神武郡公窦毅的女儿，母亲是北周公主襄阳公主。她的舅舅是周武帝宇文邕。在她很小的时候便将她养在宫中，她曾因劝谏周武帝亲近和亲的突厥公主而得到周武帝的称赞，认为她小小年纪，见识不凡。
当年北周武帝迫于压力禅位于杨坚，窦氏闻讯大哭，恨自己只是个女儿身无法为自己的舅舅化解危难。
李渊一直都记得，她与妻子完婚之后，二人夫唱妇随，十分相爱。窦氏从小长在皇宫，熟谙政治，非常喜欢读史书，而且窦氏擅长舞文弄墨，她模仿李渊的笔记，几乎可以乱真。
过了好久，李渊才回到现实当中，他将自己掌心的温热传递给自己的妻子，而后柔声地对她说：“你累了就睡一会儿，我会一直在你身边陪着你的。”
“好，那我睡一会儿。”窦氏轻声说道。
午饭的时候，窦氏还在睡着，建成见李渊没有出来吃饭，他对韵琴说道：“父亲还没过来，我去叫父亲过来吃饭吧。”
建成脚还没有迈出屋子，就被韵琴拦了下来：“你别去，我们先吃吧，一会儿，我们把饭菜给父亲送过去就好了，现在就让父亲好好陪着母亲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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