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初皱了皱眉，目光从屏幕上移开，慵懒的靠坐在沙发上。
“……时桐？”
“是。”
这男人想干什么？昨天不是才见过了吗？今天难道就想装不认识？
“原来是你……”
“……”
时桐没说话，男人拿起茶几上的一个玻璃杯，杯中是澄澈的白开水，缕缕白烟缓缓从杯口向上漫延。
“造型不错……”
时桐脑海中缓缓打出一个“？”这话是什么意思？
随后时桐看见凌初乌黑深邃的眼眸向上瞟，好像是在看她的头顶。
头顶？有什么东西吗？
疑惑之际，视线里冒出一丝绿毛……
“……”
时桐赶紧在头顶扒拉了几下，绿毛假发套落在手里。
社死瞬间……忘记取下来就算了，竟然还被他看见了。
时桐感觉有些尴尬，于是随便扯了一个话题来缓和一下气氛。
“那个……你为什么要住在这里啊？”
“……”
凌初拿水杯的手顿了顿，看时桐的眼神有些奇怪……
“……”
没错，好像更尴尬了。
“这里怎么了？你睹物思人？”
“……”
睹物思人？思……对哦，这里是游靖金屋藏娇的公寓，它的意思是我来这里会想念游靖？
“我思个……”
时桐尴尬跳起来，就看见凌初警告的眼神，她立刻又坐了下去，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。
“咳……那个，你找我来有什么事？”
凌初放下水杯，手指在刚刚那份文件上轻点，听不出情绪。
“理由不是都写在里面了吗？”
时桐皱了皱眉，声音空空的。
“……你怀疑是我sha了我前夫？”
男人笑了笑，膝盖曲起，手掌撑着脑袋。
“查明事情的真相是警察的事，我只是一名律师，做我该做的，没有怀疑不怀疑一说。仅此而已……”
时桐手指扣紧了，指尖泛红。
“做你该做的，所以你就不分青红皂白的帮着游靖的母亲？你怎么能这样？”
男人似乎有些疑惑，表情沉沉的，屋外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打在他的脸上，增添了几分邪魅感……
“时女士这话，好像我们很熟？”
时桐像是猛地被点醒一般。反应过来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。
确实，谁又会去批判一个律师的对错呢，他们无论在正义还是邪恶里，都是一种救赎的存在。
“我……”
时桐话还没说完，面前的男人继续到：
“而且，谁告诉你我在帮着游靖的母亲了？”
时桐猛地抬头，正好与凌初不咸不淡的表情对上。
“……抱歉。”
凌初起身倒了一杯水，弯腰放在时桐的面前。
“先看文件。”
又是那样公式化的语气。
时桐撇撇嘴，拿过一旁的文件看了起来。
游靖母亲的诉讼书，上面明确了她已经将时桐告上了法庭，只是这会儿判决书还没有下来……
也有一种可能……
“……判决书在你手里？”
时桐看向凌初的时候，他的睫毛正好扑闪了一下。男人嘴角勾起一抹笑。
“还不算笨。”
时桐愣在原地，她已经多久没有见过这个笑了？凌初的笑是治愈的，这时候时桐看见了竟然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。
真的太像了……
凌初看着时桐的眼睛，黑眸明明是直视他的，但却是那种无神的，不是绝望的无神，到像是在想事情。
与此同时，凌初像是想起什么一样，收敛了笑容，敲了敲茶几。
“你又把我当成谁了？”
“……”
时桐突然的就被拉回现实，凌初原本含笑的表情已经变回原本那种不温不火的样子。
看他看呆了？撞死算了……
“抱歉……”
凌初有些烦躁的抓了抓头发，语气沉沉的。
“判决书你目前不会拿到，只是游家的人正在争取让我做他们的辩护律师……”
时桐拳头紧了紧，果然。
“所以……你答应了吗？”
凌初走到时桐旁边，将她面前的杯子挪开，黑眸直视着她。
“时女士，你不觉得你的反应很奇怪吗？你不是应该想尽办法来收买我做你的辩护律师吗？”
时桐移开目光。
“收买？凌律师难道缺什么吗？还是说，从您收集的信息里面，我身上有什么东西可以收买您？”
凌初薄唇抿成一条直线没有说话。时桐笑了笑，将文件放在茶几上，站起身来。
“凌律师，谢谢您告诉我这些，只是我目前，好像除了口头表述我的委屈，就没有其它办法了……”
凌初离开之前看了一眼凌初，屋外强烈的光让她看得不真切。
“……如果我说，我们可能认识，这算是筹码吗？”
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，时桐低下头赶紧闭嘴，低头匆匆离开……
时桐离开后，凌初烦躁的抓了抓脑袋，瘫软在沙发上捏着眉心。
本来打算问出的问题，在看见她狼狈的顶着一顶绿毛精神不振的时候一个字也没有出口。他见过太多胜券在握的当事人了，当然也见过绝望想要放弃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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