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糟老头子？你可是文官三巨头之一，别太自谦了！”
李天也给自己倒了碗茶，示意段兴昌继续说下去。
这笔灵晶几乎跟白拿一样。
那林家嫡子被自己所杀，并且又是支持太子的，跟自己已经是死仇了，迟早会对上。
现在有人花钱，既帮他人的忙，又办了自己的事儿，一举两得！
心情大好之下，跟段兴昌聊会天也没什么。
“我已经辞官了！就在今早！”
李天这才注意到，段兴昌换了一身平民打扮。
段兴昌有些唏嘘的说道：“按照正常流程，历任内阁大臣辞官，都要上书三次，陛下多次挽留之后，才会放我离开...今早我只是稍稍提起，陛下就准了！”
“我半生操劳，没想到...竹篮打水一场空！”
李天没接话，他越发觉得京城要出事。
自己这么闹都没人出来说话，支持太子、排名第二的文臣要辞官，人皇也不挽留...
肯定有什么大事要发生！
但什么事情能比这些更重要？
李天暂时没有想到。
“也罢，正好归乡，可以过几天舒心日子...这些年为了给师门长辈报仇，坏事不知做了多少，能落个善终，已经是大福报了！”
段老头眯着眼睛，似乎在回忆前半生的波澜。
“你也有仇人？林家？”
李天问道。
“嗯！都是些陈年旧事...你可听说过崔天运？”
李天当然听过，进京那晚，洪三跟自己絮叨了半天，其中就有这个倒霉的首辅大臣。
“听过，那又如何？”
“既然听过，那就知道三喜宴的事情吧？嘿嘿，一个可怜的替罪羊...而我与王自珍皆是出自崔天运门下！”
段兴昌和王自珍儿子话，一下子串联起来，李天瞬间明白过来怎么回事。
这老头和王自珍，分明是为了替崔天运报仇来的！
“崔师提议办三喜宴，除了给人皇造势外，虽说也有些私心...那也不过是想在宴会上，当着文武百官和天下万千子民的面，替云山书院扬名而已！让天下都知道，文臣一道除了林家，还有云山一派！但是林皇后引狼入室，把一切都搞砸了，却让崔师出来承担罪责！”
段兴昌说到激动处，须发皆张，显然愤怒至极。
“几十年来，崔师背负一切骂名，而林家却端坐高台，一切照旧，这不公平！”
“天底下，哪有什么公平...公平，只是强者给弱者的怜悯罢了！”
李天悄声说道。
“是啊！崔师临刑之前，林家之人趾高气扬的端坐刑场四周的高楼，兴高采烈的对崔师指指点点，各种污言秽语不堪入耳，而我与王自珍却只能在刑台之下，暗自垂泪...那时候我才明白这个道理！”
“之后，我俩凭借书院所学，和陛下平衡叶家势力的想法，平步青云，一步步走到文官的巅峰，正是大肆打击报复林家的好时机！可是这时候，王诗和孟成泽的事情把一切都打乱了！”
“陛下不再信任我们，林家也趁机获得喘息的机会...一切的努力，化为泡影，我和王自珍也只是勉力维持局面...直到你今天杀了王自珍，一切都失控了！如今我只希望用这些身外之物，换的一次机会！只要杀了林家家主，也算大仇得报，没有愧对含冤而死的崔师！”
段兴昌一口气把话说完，端起茶碗，狠狠灌了两口。
“年纪大了，就是爱唠叨...谢谢你把话听完！告辞了！”
老头极有涵养的对李天致谢后，起身要走。
李天看着他的背影，低声问道：“你和王自珍这么做，值得么？这样不顾一切，对的起你的家人么？”
“嘿嘿，人这一生，想做的事情太多，到头来却发现自己只能做好其中一件...既然已经做了选择，就不要再想其他的，哪怕亏欠他人甚多，也只能祈祷有下辈子弥补吧！”
段兴昌洒脱的背着手，慢慢爬上一架马车，车帘撩起，露出一双好奇的眼睛，一眨一眨的打量着李天。
“我一家七口，都在车上，赶车的是我儿子...那个调皮鬼是我孙女！”
段兴昌一指车夫，有些自得的说道：“我只教家人识字，其他的什么都不讲...我是不是比王自珍聪明？”
李天默然片刻：“你比他聪明的多！”
“嘿嘿，你也是个明白人！我走了...对了，我全部身家都给了你，茶钱你付！”
段兴昌放下车帘，他儿子友善的对李天点点头，便催动马车离开。
“慢走！”
李天望着马车缓缓驶过巷口，转身回到茶摊。
孟草早就收拾好了茶摊，正无聊的撑着下巴，看李天来了，不由得开口道：“这么苦情的戏份，你竟然一点表示都没有，真冷血！”
李天一巴掌将孟草拍在桌上，骂道：“你懂个屁！这老头才是狠人！”
“他估计早看出王自珍成不了事，他贪污这么多年，恐怕就是为了王自珍失败之后，用这些钱财搞事情...如今他也算是得偿所愿，还能落个善终...”
“真有这么厉害？”
孟草捂着脑袋，还是不信。
“信不信由你！跟你说，你马上离开朝歌！这里要出大事！”
李天一脸严肃的说道。
“能出什么大事？有你在，我怕什么？你还能看着我死？”
孟草大大咧咧的，满不在乎的样子。
“你除了毒舌，还会点什么？我在朝歌天天闹事，你看有人出来管过我么？那些皇子皇女最近也消失了！如今连段兴昌这老狐狸都要跑，肯定会有大事发生！如果事情太过突然，我不一定护得住你！”
李天恨不得给孟草来几下狠的。
就这智商，难怪一个照面就被邪神困到迷宫里！
“有这么吓人么...那我收拾下，明天带孟婆婆走...”
猪队友...
要不是你还有用，老子才懒得管你！
李天怒声说道：“现在就走！什么都不要了！带上孟婆婆马上离开朝歌！”
看孟草还要墨迹，李天二话不说，拿出蟒筋绳将她捆起来，直接往城外飞去。
“救命啊！李天绑架无辜美少女啦！”
“哪位好心人救救我啊！”
孟草如同被吊在空中的蝉蛹，扭动个不停，大声呼救。
“闭嘴！你个丢人玩意！”
李天的嘴角抽了抽，恨不得拍死这个戏精上身的家伙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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