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知白微讶，这人不按流程走，但还是先接起。
“咦，没有人？”
“这个角度，好像是在天台？拍的是楼下？”
“别说好像还真是的。”
不等夏知白问，ID号为暖风的少年声传过来。
“主播，你说这世上真的有天堂吗？”
夏知白看着屏幕那头那没有实体的双腿在空中晃荡，漂亮的眸子微微一眯，这个人，已经死了，但她还不知道。
因为什么执念还留在这人世间。
“你说的天堂是西方的，我们东方有极乐世界，你把你的诉求说出来，我应该可以帮你。”
夏知白斟酌的回应。
这人没有先付钱，原来是因为这。
而一般鬼有所求，她也不会全然应下。
“主播说她应该可以帮暖风，她没有说可以帮。”
“主播这遇到的不是托了？”
夏知白瞟了一眼弹幕，刚想要说点什么，却见数字公主的弹幕飘过：“大家先不要揣测，先看主播怎么说。”
很显然，数字公主也看出夏知白的回答与之前不太一样，不似没底气，反而是谨慎。
“你也是个托吧，在直播间里就你会控节奏。”
“大家要是不想看，可以右上角，叉出去。”
夏知白对这些人没什么太多感触，但她知道一个规则，就是弹幕如果刷到一些敏感词，是会引来超管封直播间的。
“我杀人了。”暖风那干净的声音很清晰的从屏幕那头传出。
直播间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，听到他说完这句话，那些原本滚动的弹幕和时不时飞起的小礼物也像是静止了。
但随着他话音落下，没几个呼吸，弹幕又照旧滚动起来。
“你吹牛的吧哥们。”
“吹牛虽不犯法，但想让人打人。”
“你要是真犯了事，请神婆都没用，还是赶紧去报警吧。”
“是的，你自首还来得及。”
就连数字公主与爱吃鱼的猫也在劝他去自首，争取宽大处理。
但夏知白却像是没看到弹幕一般，循循善诱的道：“说出你心中的那些痛苦事，我可以帮你一起分担。”
“主播，我真的可以说吗？”
暖风像是得到了糖果奖励的小朋友，原本那透着死气的声音里也夹着一丝雀跃，更多的是踌躇与不敢相信。
“可以，你和我说，我听着。”
夏知白肯定的点头，目光紧盯着那微微晃动的双腿，脸上难得露出一丝严肃。
原本还在劝暖风自首的水友看到夏知白脸色不太对劲，也渐渐停下刷弹幕的双手。
“我的故事很长。”暖风似是想到什么，轻叹一声，不太愿意说。
“我知道，但造成这一切的，不是你的错，你也是受害者，你并没有做错什么，是他们。”
夏知白听出他话里有一丝隐忍，还有一丝崩溃，继而放低声音，柔声道：“别担心，别害怕，我能帮你，你现在在那里不要动，我让人去找你，好吗？”
“你真的来找我吗？”暖风微怔，他还没有说他做了什么。
夏知白点头，轻声道：“我会帮你报警，他们会受理的。”
“但他们不会相信我。”暖风依旧执着的摇头，还是不愿意相信。
夏知白继续安抚：“会的，他们代表的是正义，绝不会让那些坏人逍遥法外。”
“你的地址是在上河区镇花园南路XXXX区，暖风同学你一定要坚持住，你没有错，错的是他们，你知道吗？你现在下来，什么都不要做，静静等待。”
随着夏知白念出地址，马上就有水友说他离那个地方不远。
也有人说他们也按地址报了警，但警察不相信。
但夏知白没有看弹幕，而是拿过她的手机，用密码解锁，报警。
“对，人还活着，有六个，伤很重，应该是属于校园霸凌，被霸凌者，应该快不行了。我在和被霸凌者连线视频，我的直播间号是XXXX。”
……
“校园霸凌？”
“被霸凌者快不行了？”
“主播你这是几个意思？”
“那这连线的是被霸凌者？”
爱吃鱼的猫与潜水去挖金皆是在公屏上打出一连串的问号，就连数字公主也是在问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。
“我们先等着吧。”夏知白没有说话，在直播间里循环播放《隐形的翅膀》这首歌。
“主播，谢谢你救他们，谢谢你放我喜欢听的歌。”
暖风的声音带着一丝浅浅的笑意，却透着让人摸不着的悲伤。
直播间一时发起双手合十的表情包。
不知过了多久，听到了警笛声。
随着画面被转动，一个身着警服的中年男子映入众人眼里。
“是你报的警？”警察看到夏知白那张很显幼态又满间正义的脸，微微一愣。
夏知白点头：“是的，他连线我的，三千一卦，你接了他的连线视频，这是因，烦你结算一下卦资，这是果。”
看着夏知白在此情况下还记着卦资，一干观众也是愣在那，纷纷都忘记扣公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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