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先听到喊救命的，是在农田里干活的村民。
那村民帮忙照看陈雪，郭城一路狂奔上了环山，一边跑一边喊方教授。
等到了石屋，已经跑的满身大汗，鼻涕眼泪也流了一大把。
“方教授不好了，陈雪她昏倒了！”喊了一路，郭城的嗓子都喊哑了。
方路远蹭的一下从石头上站了起来：“怎么回事？怎么突然昏倒的？”
郭城脑袋摇成了拨浪鼓：“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，今天陈雪的脸色是不太好，没想到就昏倒了，她昏迷之前好像说肝疼。”
方路远心中急迫，赶紧和郭城一起下了山。
见人昏迷不醒，方路远借了一辆牛车，连忙拉着人去医院了。
没过多久，女学生昏迷的事情就在村里头传开了。
唐永福还在收牛粪，听到有学生昏倒了，心里头挺担心，想着可能是陈雪。
就在他琢磨着要不要收摊的时候，卢老五来了，还用桶拎了一满桶的牛粪。
“来来来，赶紧称称分量，赶紧给钱！”
唐永福看见卢老五，眼神中不由露出几分厌恶，但他还是老老实实的接过了卢老五手里的桶。
按照之前那样，唐永福将牛粪倒入编筐内，刚一倒，唐永福就发现了异常，那就是卢老五这牛粪太湿了。
想来肯定是卢老五往牛粪里头加水了，为的就是多点分量坑钱。
“你这牛粪，不收。”
卢老五一听顿时就不乐意了：“不收，你凭什么不收？这难道不是牛粪吗？”
“你往牛粪里加水了，别人家的牛粪都不会往下滴水。”
“滴水怎么了？牛拉稀了呗！那告示上面可没写不收拉稀的牛粪！”
唐永福知道自己说不过卢老五，连忙在人群中寻找刘大爷的身影，想要找他帮帮忙，可是刘大爷卖完牛粪就回保护站了。
唐永福发现不少人都在看着他，想要看他怎么处理这件事，要是卢老五这头开了，以后就别想好好收牛粪了。
唐永福虽然不知道方路远收这牛粪做什么，但是他也绝对不能任由着卢老五过来坑钱。
“这牛粪就是掺了水，我不能收，你挣这黑心钱，昧不昧良心？”
“我卖我家牛刚拉出来的牛粪，有什么昧不昧良心的？我看你小子就是故意找茬，之前咱俩有点过节，你还揪着不放了是不是？屁大点的权利，还蹦达上了是不是？”
唐永福气得咬牙，没想到这卢老五还倒打一耙。
卢老五继续叫骂着：“我告诉你，今天这牛粪你收也得收，不收也得收，要不然我就把你这里都给砸了！”
这时候，听见吵闹声的孙万强走了过来，他看着往外渗水的牛粪，一下子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。
孙万强也气得够呛，方路远花钱收牛粪，说白了和直接发钱救济没什么区别，没想到竟然还有人这么不要脸。
“你在这耍什么浑？这牛粪什么情况你自己心知肚明，从现在起，你送来的牛粪不管什么样，一律不收。”
卢老五梗着脖子，上前准备用拐杖怼孙万强。
孙万强抓住拐杖，一把夺了下来，惹得卢老五一个踉跄跪到地上，差点没扑到自己的牛粪里。
卢老五立即哀嚎起来：“打人了，这外来人欺负一个瘸脚老头啦！”
“喊什么喊！”孙万强把拐杖扔到地上，“周围的人也不是瞎子，到底怎么回事看得清清楚楚，要是再出现一次这样的情况，这牛粪谁家的也不收了，都留在你们自己家里得了！”
村民们一听这牛粪要不收了，立即就不乐意了，毕竟四条腿的蛤蟆好找，花钱收牛粪这事可不好遇。
这事要是给搅和黄了，恐怕这辈子都等不到第二遭了。
于是大家伙纷纷指责起卢老五来。
“咱们村子都是老老实实的本分人，怎么出了你这么一个缺德的东西！”
“就是，赶紧拿着你的牛粪回去吧，牛拉稀也不拉这样啊。”
“永福，还有这位方教授的朋友，你们放心，我们交的牛粪肯定是没问题的！”
“卢老五，你赶紧走，可别坑害我们！”
卢老五没想到那人那么狠，现在耍混也没用了，只能拿着他的牛粪灰溜溜的离开了。
见卢老五走了，唐永福十分感激孙万强，要不是他，卢老五还不知道要闹到什么时候去。
孙万强摆了摆手：“不用谢我，那种人就该骂。”
唐永福看着卢老五一瘸一拐的背影，然后小声提醒孙万强：“以后遇见他多提防着点，他那人不好惹。”
孙万强点点头：“好，我会加小心的。”
————
医院里，陈雪躺在病床上，冰凉的药液缓慢的滴入到她的血管之中。
郭城忙完住院手续之后，坐在陈雪的病床房，眼睛都哭肿了。
方路远没想到自己这学生这么爱哭，一个男子汉竟然比姑娘家眼泪还多。
到了夜里，检查结果出来了，是由细菌感染导致的肝肿大。
陈雪醒过来的时候满眼的愧疚。
“对不起，方教授，我又拖大家的后腿了。”
方路远看了一眼趴在床边睡着的郭城，然后轻声说道：“身体不舒服就应该早点说。”
陈雪咬了咬嘴唇：“因为我想着……之前您受了那么重的伤，都坚持做研究，我这点小问题是可以忍住的。”
方路远有点无奈：“要不怎么说你是傻孩子呢，之前就我一个人，没有办法，必须坚持，现在条件没那么严苛，自身的身体健康问题也是要非常重视的。”
陈雪想要坐起身，方路远连忙搭手帮忙，随后陈雪看到趴在一旁的郭城。
“我好像昏迷的时候还听见他大喊大叫了呢。”
方路远点点头：“嗓子都喊哑了，眼都哭肿了，你说把自己的队友吓成什么样。”
陈雪有点意外，这大概就是患难见真情吧，虽然平时他嘴臭一点。
“方教授，您累坏了吧，赶紧找个地方休息休息吧。”
方路远虽然年纪大了，但现在还真的不困。
之前在秦岭的时候，他每隔一个小时都要醒过来记录数值，熬夜这种事，他都习惯了。
他现在想的是，陈雪这病，是怎么得的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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