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说得缓慢，有看到戴昊程的眸底掠起亮光。
心里头笑，是个人都喜欢听好话呀，可惜她还有……但是。
抿一抿唇，她继续说。
“但是你格局不够，太过在意一城一池的得失。我是真的不懂你，你过来BJ半个月都不到，就来挑衅我，你从哪里看出来，我是那么好欺负的人？”
话语说得痛快，路心悦有感觉到嚣张之后的放松感。
心里头嘿嘿，做这个破总裁还是蛮爽的。
戴昊程没想到她会这么直接，面色铁青，“我只是越级递了份报告，有你说得这么严重吗？”
路心悦瞪起眼，气势陡然扬起，“如果你是不知而为之，确实不严重。但是你是从香港过来的，在卫舒这个变态手下干了好几年，还能全身而退，你必然是懂得这些规矩的。知之而为之，是为挑衅也。怎么不严重？”
戴昊程有点愣，迟疑半晌，“你说你妈妈是……变态？”
“不是吗？”
路心悦疑惑的眨眼，恍然大悟一般，“对哦，你们管她叫煞星。行，我重说一遍。你是从香港过来的，在卫舒这个煞星手下干了好几年，还能全身而退，你必然是懂得这些规矩的。知之而为之，是为挑衅也。怎么不严重？”
戴昊程无语，深蹙了眉头，若有所思地说，“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？”
路心悦摇头，眸光莹澈，“我对你讲两遍，是郑重地提醒你，你是个人才，却没有把心思全部放在工作上，你搞的这些小动作，明眼人都能看出目的和目标。大男人搞阴谋很难看的，你有这功夫，干点啥不好？”
戴昊程挑起眉，“那你把我弄去T城，就不是搞阴谋？还是你觉得你一个女人搞阴谋就不难看？”
路心悦耸耸肩，手指轻轻地点一点他，“你还是不明白。”
“不明白什么？”
“你想坐我这个位置，却没有从我这个位置看问题。你觉得公司近期的工作重心是什么？”路心悦问。
戴昊程皱眉头，认真地想一想，“你的意思，T城会是下一个重心？”
路心悦微笑，“你我都是因为身份，而空降到这个公司。这么讲吧，我这半年干得不赖，你初来乍到搞再多动作，也干不倒我。既然如此，不如去T城做点业绩。昨天我有和范哲南谈T城的情况，很复杂，随时会翻天。之前那块地是我做决策拍的，讲真，让你过去我是犹豫的，怕你吃了亏说是我害你。所以，我打算给你三天时间考虑，如果你不想去，我会和总公司建议，收回这条任命。”
戴昊程很惊讶，静一瞬，他说，“我会考虑。”
“关于T城的情况，你可以找范哲南，他很了解那边的情况。”路心悦友情提示他。
戴昊程点头，“好。”
……
戴昊程刚走，路心悦就接到麦文鉴的电话。
“谈妥了？”
“不知道，我给他三天时间考虑，想去就去，不想去拉倒。”
“你爹地听说你们俩在会谈，急死了，让我盯紧了，绝对不能让戴昊程起你的上手。我说他瞎紧张个啥，我看王景盛都起不你上手，不要说戴昊程了。”
麦文鉴把话头绕到王景盛这里，必然是有下文。
不等路心悦说话，他继续往下说，“我在你家楼下租了套公寓。”
路心悦晕，“麦叔，您会不会太直接了？”
“我一个孤老头子，在BJ只有你一个亲戚，不投靠你投靠谁？”他说得自然。
路心悦晕了个菜，这都是啥个事啊，这头搞进来一个婆婆，那头立码跟进来一个亲戚。
深深地呼吸，然后问一个实在的问题，“您那么多保镖住哪儿？”
不怕被杀手突突了吗？
麦文鉴淡定，“租了一整层。”
好，您是土豪，您牛掰。
路心悦感觉自己很不安全，安静了几秒，她无奈地说，“行，我知道了。”
这是个可怜的男人，年轻时因为贪恋美色，破财又有灾，现在成了执念，非要干些不靠谱的事情，她拦不住。
……
到家已经是傍晚。
天色全黑了。
在电梯的时候，老四看出她情绪紧张，忍不住问，“是因为盛少的妈妈？”
路心悦不知道该怎么答，垂下头，闷闷不乐地说，“我没有和长辈相处的经验。”
老四笑笑，“有啥好怕的，我感觉盛少的妈妈会更担心。”
路心悦扬起头看他，“真的？”
“嗯。”
老四惜字如金，这次说了两句话，已经很多了。
……
这房子是一梯两户，走廊里静悄悄，完全看不出隔壁有人搬进来。
路心悦抱着路扬扬，老四帮着按密码。门推开，客厅里的灯亮着，王景盛如昨天一般，坐在沙发上安静地看资料。
听到声音，他扬起头。
“回来了。”
“嗯。”
路心悦走进来。
老四只是送到门口，看到王景盛在，他关上门，径自去了楼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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